拉法葉艦案監察院糾正案全文(之五)

拉法葉艦案監察院糾正案全文(之五)
2002/03/21 00:00


　台北訊

（三）刻意隱匿重要跡證誤導調查方向

尹案久懸未破，除前述各項主、客觀因素外，1209專案小組對於許多線索在偵辦階段即被刻意隱瞞，如「楊杜」隻線索則張冠李戴找1個同名同姓卻毫不相干的人來虛應故事，如「王言午」之線索則李代桃僵，找個1字之差者，再拗其與涉嫌者有瓜葛。本院調查上述情況後，約詢1029專案小組，其89年9月25日回詢資料概要：對「楊杜」之線索，陳良瀚答曰：「楊杜係郭璽於偵訊中表示：『自尹清楓口中得知，…』但專案小組查無此人。持續察訪中，查獲有單名楊棟之人，但此人經查無涉案」。對「王言午」之線索，許泗龍答曰：「…所有軍方協查事項均由本人負責送交軍方查明，所查事項甚多，已無記憶。」茲將本院連續查結果分述如次，已印證為何命案久懸未破，是其來有自。

1、楊棟部分

1209專案小組弟1次協調會議，總長劉和謙3項指示之2為「民人楊杜宜詳查，對本案有注意」，此一具體指示，相較於其他2項泛論「澄清本案」及「對海軍風氣詳加督導，已釐清不肖分子」，應有特殊意義。卷查「楊杜」亦係郭璽所提尹清楓失蹤錢1天赴高雄欲找之人，屬命案之重要關係人。第5次會議認定楊棟此人係命案重要關係人，執行小組報告稱：「將查『楊杜』行蹤，已楊棟此人成分較可靠，是位海軍老幹部，業管補給軍火商，被列管不受歡迎人物，定居香港，經常往返港台，宜再查證」。

然第6次專案小組會議報告訪查結果，竟稱：較符合者係「1930年＊月＊出生，雲南大里人，住台北市臥龍街＊巷＊號，1986年3閱4日常士退伍，曾出境香港，有竊機車前科」、此2人雖同名同姓，然1為海軍1為陸軍，試問一個有竊車前科的退伍陸軍常士，有和能耐參與海軍金額以「億」計的軍購案，自此該線索即不了了之。

本院乃調閱海軍退伍人員兵籍資料，查得有一「楊棟」其資料為18年2閱18日出生，52年7月1日少校退伍，官科為「補給」，顯然符合第5次會議所提情資。調閱海軍退伍人員資料，為何找出陸軍常士？然該小組第6次會議，昧於上開事實，竟調閱其他同名同性之口卡及出入境資料搪塞，企圖「張冠李戴」混淆誤導偵辦方向，殊屬不當。

2、王言午部分

1209專案小組第25次會議（83年1閱19日）刑事警察局協請國防部執行事項分辦表第14項「請查陳祿曾與王言午是否相識？…」案交專案小組反情報總對查復，並於第26次會議（同年月22日）提報稱：「型警局協請查察民人王言午乙節，經查王言午之人，僅有王吉午此人，並將該王員人資料提供型警局」。第27次會議（同年月23日）提報稱「經交桃園組初步清查桃園地區無王言午之人，僅有一王吉午（55年＊月＊日，住中壢市＊村＊號，竹聯幫份子甫管訓回來，有多次不良前科），另密查知悉陳祿曾與竹聯幫份子交密」云云。經本院詳閱第28次會議（同年月24日）會議記錄，所附資料發現重要關係人單亦誠所屬單氏有限公司，股東名冊記再有王言午其人（住台北市仁愛路4段○巷○弄○號）。此文件係因單亦誠至經濟部撤銷單氏有限公司登記，精查報所附文件，核定撤銷單氏有限公司登記之日期為同年月22日，單亦誠離境之日期為同年21日。顯然當刑事警察局查到「王言午」之線索時(同年月19日)，單亦誠火速撤銷公司登記旋即離境。
1209專案小組至第115次會議，適逢刑事警察局積極引渡單亦誠返台，有重要線報資料顯示，單亦誠、王言午與錢海軍高層關係錯綜複雜，且年代久遠，包括：單亦誠曾擔任通信兵，其通信官為夏甸，本院約詢夏甸時，夏記得曾為他補習，單議程退伍後於45年5月4日，遷入台北縣中和鄉中和路3巷4弄12號，經查該址戶長為第1屆國民大會代表許健。王言午（39年12月18日生）係許健之外孫，係71年9月16日起為單氏有限公司股東，至83年1月22日公司撤銷為止。王言午之帝王言仲（42年6月6日生），係前海軍總司令宋長志之女婿（王言仲於69年12月2日結婚）。王言仲原設籍其妻兄宋大偉戶內（台北市大直街＊巷＊號＊樓）。

依據王萬瑩82年12月16日筆錄，尹失蹤前1日，即82年12月8日晚上9時15分許，「郭璽在執行長辦公室，說有緊急使要找，並說剛才在大直街上有看到執行長，執行長向他說他在附近走走，找有利人士打通關節故郭璽告訴我可到宋大偉中家中找看看，我跟駕駛到宋家問送家警衛，說沒看到執行長這個人。」本院約詢王萬瑩時曾再三查證(參見本院89年8月9日及89年11月23日約詢王萬瑩之筆錄)，王表示確實郭璽說過，且亦曾前往宋大偉家，然並未找到執行長。

單亦誠出境後，6年餘均居住於香港新世界大廈之豪華公寓，並有集團每月提供3、4十萬港幣之生活費，6年餘此一費用近1億新台幣，關此，91年1月7日單亦誠接受本院約詢時坦承不諱。同時亦承認77年9閱16日單氏公司簽址新生南路3段4號6樓之4，原因位積欠房租2年，遭房東退租。尹案發生前約1年，（81年左右），始由唐肇津（唐威）租用錢國代吳香蘭所有平房，供其居住及邀宴高層將官。此一複雜之人脈網絡，單亦誠糟遣返回台，責付交保後，竟未繼續追究其涉嫌違法等情節，鮮有不當。

3、楊祝平部分

本院曾於89年10月2日，約詢尹案案發當時之海總政三、政四處處長，以瞭解所謂「政三、政四要抓人」傳言之原委。政三處陳國祥處長如期到院接受約詢，而政四處處長楊祝平未到據稱楊員於尹案發生後述越級黯然退伍（83年9月1日），不知去向，亦有傳言已出家為僧。

本院89年11月13日約詢海總前艦管室參謀郭璽時（90年12月13日補作筆錄），渠稱：「…尹案發生次日再莊耀銘總司令辦公室報告後，我在楊處長辦公室內，當時已近晚餐時分，楊處長替我買了一晚牛肉麵，我在低頭吃麵時，楊處長突然冒出一句話：『你有沒有想過尹清楓是被他殺的？』當我抬起頭後，楊處長已轉頭離開辦公室，因為當時海總都以自殺來論定尹案，所以我當時聽到那句話後很錯愕，印象很深刻。」郭璽在案發後沒多久即由國防部調回海總，其辦公室在政四附近，惟其記憶中，後來再也沒見過楊處長。

據此，本院認為楊祝平於案發當時之職責為海總之保防工作，必對案情多有所瞭解，續請海總及國防部協尋其人，國防部及海總底以電話回覆稱：「楊祝平自退役後即不知去向，他家人亦聯絡不上。」並表示其家中信箱滿塞，似無人居住。

嗣候，本願意函請內政部警政署通令全國各警察機關協尋在案，迄今尚無著落。然本院函請國防部財物中心，查明楊祝平退伍後俸金發放情形，該中心函復楊祝平自83年9月份至90年12月份之退休俸取領均屬正常。准此，退役後即不知去向，連家人亦無法聯絡等情，顯有蹊蹺，又觀其領取俸金均正常，足見楊祝平應尚在人間，何以寧願過隱匿生活，顯有悖常情楊祝平對眼案是否有特殊了解，海總部及國防部對應此有知悉，竟未予深入調查，卻有可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