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法葉艦案監察院糾正案全文(之七)

拉法葉艦案監察院糾正案全文(之七)
2002/03/22 00:00


　台北訊

4、命案之重要關係人於關鍵時刻相繼離境，專案小組欠缺警覺性，怠忽職責

尹案之重要關係人即軍火代理商涂鄭春菊、汪傳浦、單亦誠等分別於關鍵時刻離境，其中涂鄭春菊於尹清楓遇害屍體被撈獲當天(82年12月10日)出境回德國；汪傳浦於尹清楓屍體解剖複驗，在確定他殺驗屍報告未正式公布前(82年12月20日)赴美國；單亦誠於尹案被媒體披露後，引起社會各界高度關切，承辦檢察官全力偵辦之際(83年1月21日)出境赴美國。另軍火代理商金知文於83年3月13日出境前往加拿大；楊鵬於83年10月21日出境後即下落不明。上開涂、汪、單、金、楊等5人，除涂鄭春菊於尹清楓失蹤當天由陳祿曾令郭璽通知離境外，其他4人究竟係何人通知離境？當時專案小組為何未對上開4人進行調查？又為何出境近1年之久，台灣高等法院檢察署始於83年11月30日對汪傳浦、金知文、楊鵬3人發布通緝，均令人質疑。

另單亦誠因持用偽造巴西護照，被香港移民局驅逐出境，於89年7月22日遣返。關此，本院於91年1月7日約詢單亦誠時，單某稱：「尹案發生後迄83年1月16日離開台灣期間無人問我，到香港於九龍新世界大廈租屋住達6年」；「住香港期間無任何司法人員問過我，一直到89年7月自願返台」等語。揆諸前開說明，無論是從軍購弊案或尹清楓命案而觀，上開5人均可能涉案極深，惟專案小組竟未著手深入瞭解，任其離境，非但案發前未予掌握，離境後雖有發布通緝，亦猶未見積極追查，致部分人員取得外國國籍，使追查倍增困難，且對於通知涂太太離境之陳祿曾上校亦未究明原委，啟人疑竇，專案小組人員是否藉端延擱，巧為開脫，不無可疑，涉有違失。

二、國防部1209專案小組查辦軍購弊案偏離主題，避重就輕部分：

(1)國防部1209專案小組將命案與弊案割裂，刻意偏離光二計劃：
1、82年12月16日，1209專案小組召開第1次協調會之決議事項重點略以：
(1) 政三處清查歷年來海軍武獲室之購案。
(2) 清查武獲室歷年來人脈異動情資。
(3) 將「光二計劃」建案迄今之所有資料作有系統整理。
(4) 82年2越8、9、10日3天中所有南來北往之相關人員詳加查察。
(5) 光華二號為何將原採購2千噸級艦變更為3千噸級艦。
顯然光二計劃案列為專案小組察查命案與弊案之核心與重點。
2、同年月18日召開第2次協調會決議事項，重點略以：刑案與購案應分別進行，以免媒體渲染；情報處不贊成刑警參加偵辦，以憲兵隊及反情報總對聯合查辦。該案最大困難，在於海總軍法單位不願配合，建議海軍軍法管轄權移交軍管區軍法處；海測艦開標有問題等。

揆諸前開2次會議之重點，顯見第2次會議已偏離光二計劃案，除不讓刑事警察局介入命案調查外，且刻意將光華二號購案轉向海測艦購案，又將命案與弊案割裂，嚴重貽誤破案先機，專案小組2次會議間隔2天，其偵辦方向突然大逆轉，顯有可議之處。復有關拉法葉艦弊端之查察，除上開第1次專案小組會議外，該小組於第7、8、9次會議對於該弊案之查察尚有著墨，惟迄至83年4越8日第49次會議有關拉法葉弊案之初步調查結果出爐，呈送專案小組召集人施佐京中將後，即無下文，顯然已遭阻絕，該小組之作為確有不當。

(二)國防部1209專案小組刻意扭轉拉法葉艦弊案，涉有行政指揮司法之嫌：

1209專案小組為調查尹清楓被殺害之原因，特從與渠有關之軍購案著手瞭解，專案小組最初偵辦軍購弊案計有靖海(獵雷艦)、海測艦、光華二號(武器系統:七六快炮、電戰系統、拉法葉艦載台)及光華三號等購案，徵諸1209專案小組當年所偵辦之軍購弊案中，靖海岸已收賄、洩漏軍機案判郭力恆等徒刑；海測艦案以收賄判呂天帆等徒刑；光三案以妨礙軍機判程志波等徒刑。獨光華二號竟遭刻意迴避，致該弊案迄今至90年7月5日始經台北地方法院檢察署對涉案之雷學明等人提起公訴，專案小組避重就輕，企圖偵辦小購案交差，刻意扭轉拉法葉艦弊案之偵辦方向，失察徇庇之跡象灼然。

1、國防部總政治作戰部主任楊亭雲主導轉移偵辦方向

國防部總政戰部第3處負責調查光華二號計劃購案價款不合理高漲乙案，於83年11越28日調查竣事，並簽請函送刑事警察局併辦，其內容略以：自奉核改在法建造船並返台組合後，海軍於80年7越5日前，明知法方任意調漲售價達44.26億法郎，惟該軍竟未嚴密審查，且刻意矇蔽總長陳(火火火木)齡，海軍知情將校人員，顯有作業違失…光案計劃確有因決策屬意法艦，致造成上、下違規作業，涉嫌圖利法方情形，亟待檢討查究…並擬「為配合刑警局偵辦所需，全案調查情形宜於保密原則下，提供相關資料並全力配合刑警局同步偵辦」云云。惟國防部總政戰部主任楊亭雲上將於同年12月3日以便條指示：總政戰部執行官(施佐京中將)、第3處處長王戰生及承辦人黃中校「來談」，此有楊上將之親筆便條及83年11月28日之簽稿足憑，該案因此擱置未函送刑事警察局偵辦，迨同年12月15日楊亭雲卸任後，交由繼任之杜金榮主任於84年3月21日以(84)則剛(初)字第0995號令函送軍管區司令部偵辦，並將原擬送行警局偵辦修改為「全案調查情形宜於保密原則下，移請軍法局依法偵辦」。

本院於90年11月19日約詢前國防部1209專案小組執行官施佐京中將、處長王戰生等，稱：「未送刑事警察局併辦，改送軍法局偵辦，系當時該案蒐證尚未完整，待補充涉案人員之財產資料」等語，惟查上開涉案人員之財產資料業已於83年11月2日彙整齊全，有施佐京及王戰生之簽章足憑，然施、王兩人異口同聲均稱83年12月3日楊亭雲主任便條指示「來談」，係因財產資料尚未蒐證齊全，洵難自圓其說。

2、光華二號計劃購案價款不合理高漲乙案字函送軍管部軍法處偵辦後，即如石沉大海，未見下文

國防部總政治作戰部於84年3月21日將該案改函送軍管區司令部偵辦，嗣該部函復稱：「光二、光三、七六快炮」等3案已移軍管部軍法處處理，惟因無具體之涉案對象及事證，泛指違法、圖利、作業遺失、利益輸送等，尚須進一步查證，仍請續行查明具體涉案人員及事證，逕移送偵辦云云。國防部總政治作戰部旋於同年4月7日(84)則剛出字第9604號函再補送涉案人員及事證資料送軍管部軍法處併案參辦，惟該案自函送軍法處依法偵辦後，即有如石沉大海，未見下文，此仍於重要關鍵再次遭阻絕之跡象。該案遲至89年3月28日軍管部始以(89)祥祺字第03549號函移送國防部最高軍事法院檢察署依法偵辦，足見該案懸延長達5年(84年至89年)之久，其偵辦作為完全停滯，如此重大案件，竟遭刻意稽延阻絕，嚴重怠忽職守，允宜從重懲處。

3、國防部1209專案小組行政指揮司法

國防部總政戰部軍紀監察處於89年7月29日簽呈略以：「國防部自82年12月9日『尹案』肇發後，奉核成立1209專案小組，並由總政治作戰部副主任兼執行官任召集人，納編軍法局、軍管部前軍法處、刑事警察局、憲兵調查組、總政治作戰部軍事安全處、軍紀監察處等單位人員編成…專案小組執行任務方式仍屬『行政指導』範疇，為使行政行為符合『依法行政』原則，宜將全案移軍事檢察署依法成立專案綜辦…」。揆諸前開說明，足徵國防部1209專案小組並非司法機關，竟納編軍法、警察等單位，假協調管制之名，行指揮司法之實，嚴重影響司法偵審權之行使，殊屬不當，允宜檢討改進。